同学老缪说我吃油炸馍就稀饭的主,听来很形象。在我的潜意识里,寿州的日常生活一直在感染着我,我说内心话,楼堂馆所,山吃海喝,在这一生当中很少有过。但小酒馆、澡堂子去过很多次,《洗心泉》就是例证。《北方水饺》我也喜欢,希望你也喜欢。
大海里的一滴水有多大?一滴水里的太阳有多大?寿州城有多大?寿州东大街有多大?东大街北过驿巷有多大?北过驿巷里的“北方水饺馆”有多大?在这美丽的星球上,寿州城只占据3.65平方公里, 365公顷,四条大街,东大街不足一公里,北过驿巷430米(参见我写的《南过驿巷》),东大街北沿的巷子一共5个,分别是东大寺巷、北梁家拐巷、箭道巷、北过驿巷、钟楼巷,最热闹的当属北过驿巷。这个巷名挺好,北过驿——很诗意,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几乎没有重名的。我也写过一首赞美过这条巷子诗:
可爱的学生们 他们的气息
渲染到我的梦里 饭铺和
那快要融化的冰凌
北过驿巷的繁华并不是驿站造成的,驿站、驿使、军士,这些都是400年前的事了,州志里都记得很清楚,包括多少陆夫,多少水夫,支给他们多少工钱等等。很多事情都不是偶然的,北过驿巷那些饭铺、网吧、文具用品店、大头贴、MP3下载,赚得的主要是学生们的钱,一中、二中位于西大寺巷,离北过驿巷只是一步之遥,北过驿巷又临东大街,因而繁华自不待言了。既然做学生的生意就不能太贵,太贵学生们就不消费了,北过驿巷的饭铺价格比较便宜,基本上经营的都是小吃或学生餐厅,包括早年间的玲珑春饭店、小而真饭店也都是便宜实惠的饭店,现在这条巷子除了一家火锅店外,几乎没有正式的饭店,走的都是快捷、经济的路子。有了学生们参与,这样的场所自然就热闹繁华了,,有了孩子就有了生气。
“北方水饺”就是以水饺著称的小吃店,据说这家店主家在北方,前一阵子我去吃水饺,听女服务员说他们一家去了河北并到北京玩去了,是不是店主是河北人呢,有时间专门考证一下。说到考证,这里倒有些细枝末节要给诸位读者说说的,这巷子里原先有一座浴池,叫升平园,大招牌矗立在巷子中间,其中的“升”字写成“昇”,给人印象颇深刻。据资料记载,升平园老板是侯幼斋,隔不远的东街的“聚红盛”饭店都是安青帮的人建的,当年也很轰动的,这些建筑请的是上海师傅们设计的,唱戏、听曲、洗浴一条龙,从描绘的民国时景象来看,给这条巷子奠定了繁华的基础。
(我们已经开进了光辉的城镇)
岁月变换,北过驿巷的浴池以及饭店不少都消失了或者失去了原貌特征,升平园的招牌也拆除了,换了恶俗的“盛平园”,后来在群众的不满的呼声里又改回“升平园”,但气象已经不在了。“小而真”饭店消失了,“玲珑春”饭店经营了几年也关门歇业了,唯有“北方水饺”仍然热气蒸腾地立在那里。立冬后的一个晚上,我和寿州史志专家家景先生以及小城诗人春鸣先生一道坐在北方水饺馆的二楼,品味这座小又精道的小饭馆,时光在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寻常的暮色时分,从楼上看下去,车水马龙,吆喝声,豁拳行令声,以及酒后的声嘶力竭不绝于耳,神吹海侃在暮光的城池里,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境界呀。
别看我吃遍了寿州城,但从没上过“北方水饺”的二楼,平常的日子里我只是要一碗水饺慢慢地静静地吃,或者女儿从合肥或南京回到家,我就去那儿端碗水饺回来给她吃,好吃不贵。但现在什么都涨价了,2008年三块钱一碗水饺现在要五块,包子由原来的五角涨到六角钱,相比外地的快餐,“北方水饺”的价格还是能接受的,在南京新街口,一碗牛肉面要22元,那才叫让人咋舌呢。因为没上过二楼,我脑子里的二楼情景还停留在过去的饭店的样式中,那应该是小小的隔间,斑驳的泥墙,或许贴一张很旧的宣传画什么的,但上了二楼一看,浑然不是那回事,旧时的情景早没有了。在“北方水饺”的“雅间”里家景先生点了几个地道的寿州的家常小菜,腊浆豆,兰花干子,鸡爪子,炒胡萝卜,咸拼,菠菜香干,红烧猪大肠,蒜黄炒鸡蛋,那个味,正宗!
玉溪烟、二锅头,让我们重新回到一种境界中,席间我们还交换着一些书看,春鸣最近在看有关油画的书籍,我给他带了一本《意像地图》,这是一本外国人写的书,家景送还了《朱鸿震诗词集》我又转送给春鸣读,那上面画得密密麻麻,算是“王批”诗词了,家景给我三本寿县文史资料,都是我非常想看的书。三个人喝了9小瓶二锅头,菜也吃得残败一片,虽然不是在舟中,但也让我想到了赤壁赋的景象,“肴核既尽,杯盘狼籍”。春鸣在钻研复建循理书院的事宜,在这座饭场上,会更有收获,夜色来临,各各忙去,明天太阳会更辉煌地升起。